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漠北篇·被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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漠北篇·被困

一行人吃完飯,楊華還沒回來。

外面天氣放晴,地上的路也好走了些許。

“我們先去周圍看看吧。”樓以明起身拉著阮暄和朝外面走去。

昨日天黑未觀察仔細,今日才發現這周圍確實有不少荒廢的房屋。

想來這楊樹村之前確實很繁榮。

原路返回時,又見昨日遇襲的破廟,阮暄和的視線不由地停留在那裏。

“怎麽了?”發現阮暄和發呆,樓以明低頭詢問。

“你看那尊掩面佛像。”阮暄和擡手指了指:“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佛,是你們漠北的風俗嗎?”

樓以明搖頭:“並沒有……”

“你們快來看!”

不遠處關施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,對視一眼後,就匆匆提步上前。

“怎麽了?”樓以明趕到,順著關施琳指的地方看去。

此處離森林不遠,而關施琳發現的,正是一株樹的樹幹上,掛著些不太明顯的綠色粉末。

高嘉煜還不知道這粉末的由來,側目詢問:“這是什麽?青苔嗎?”

說著,指尖就已經擡起去碰。

阮暄和陰森森開口:“三殿下不要什麽東西都嚇碰,當心有毒哦~”

這語氣嚇得高嘉煜一激靈,連忙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。

詭計得逞的阮暄和忍俊不禁。

“暄和你!”意識到自己被耍,高嘉煜有些生氣。

“好了好了我敬愛的殿下,我錯了。”在高嘉煜開口之前,阮暄和連忙認錯,防止對方炸毛。

“據葉冉所說,這村子離鎮上不近,那野區的粉末會出現在這裏,定然有蹊蹺。”關施琳也發現了這粉末無毒,視線往森林裏看去。

阮暄和點頭:“且我們原本從野區而來,為何出了森林之後就來到了這裏。”

要麽是葉冉說謊,這裏離鎮子並不遠。

要麽就是這森林有問題。

樓以明上前將阮暄和與高嘉煜護在身後:“這林子不知道是否有什麽機關,大家小心些。”

阮暄和點頭,扯了扯高嘉煜的衣袖:“殿下當時是怎麽進來村子的?”

“我記得,當時也是經過了這個林子。”高嘉煜想了想:“可我對漠北並不熟悉,確實不知道是經過了哪裏進入的林子了。”

樓以明一邊在前面走著,一邊聽著兩人的談話,此刻也側目詢問:“那是否還記得是哪個方向?”

“似乎是……城西。”高嘉煜摸著下巴。

關施琳也接話:“我們進去的野區,是位於城東的位置,這兩處截然相反,為何還會在此處相遇。”

高嘉煜搖頭。

眾人也是一頭霧水,只能小心在林子裏摸索著。

幾人安靜地走著,突然沈星宇似乎踩到了個什麽,俯身去看,只見到一個圓潤的石頭嵌在泥土裏。

“公子來看。”沈星宇扒開上面的雜草和泥巴,指了指地上圓潤的石頭。

這石頭和林間的其他石子並不相同,純白圓潤,倒像是刻意嵌進去的。

阮暄和指了指:“星宇,你看看能撬出來嗎?”

沈星宇拔出劍在地上試了兩下,隨即搖頭。

看了看林中的樹,樓以明嘆氣:“先往前看看吧。”

幾人沿著樹林繼續走著,直到高嘉煜的聲音響起:“是那棵樹!”

“什麽樹?”阮暄和被喚回神志。

在場眾人都不說話了,因為正是之前那棵熟悉的大樹。

關施琳端詳了半天:“這樹確實是之前野區裏那棵沒錯,為何會出現在這裏?”

阮暄和圍著樹轉了轉,自己之前還拿個樹枝在這棵樹上扣了扣綠色粉末,確實沒錯。

看高嘉煜的反應,他當時迷路應該也經過這棵樹了。

阮暄和回頭,看了一眼身後的樹林,總覺得哪裏不對。

突然,一陣熟悉的腳感喚回了阮暄和的神志。

沈星宇剛好在旁邊,阮暄和僵硬轉頭:“星宇……你剛才踩到那石頭是什麽感覺。”

“沒什麽感覺。”沈星宇偏頭,不明白阮暄和為何這麽問:“就踩到石頭的感覺。”
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阮暄和心虛地笑笑:“我也踩到了。”

而且應該不是第一次踩到,之前在野區的時候,她應該也踩到了,只是當時只當成是普通的石頭,沒太在意。

這邊兩人的交流還沒結束,一陣細小的聲音就從林間響起。

樓以明動了動耳朵:“又是這個聲音。”

說完,他就準備過來阮暄和這邊。

“別過來!”阮暄和大喊一聲,拉著沈星宇向後退去。

此刻的樓以明也發現了變數,然而為時已晚。

眼前的視線開始迅速發生變化,一聲暄和被林間的樹枝藏住。

不確定對方是都聽到了。

阮暄和眼看著對面三人消失在視線了,警惕看了四周半天,沒發現有柱子從林中來。

這次怎麽不出柱子了?

阮暄和疑惑。

“公子!”沈星宇的聲音打斷了阮暄和的思緒。

因為方才兩人站在一起,此刻也被困在了一處。

身後的森林似乎和之前的別無二致,阮暄和擡頭,卻看到了天上的太陽。

“方向變了……”

她喃喃自語著,看著那棵熟悉的樹陷入沈思。

“星宇。”阮暄和出聲,將沈星宇喊住:“樓以明那邊應該不會有危險,別擔心。”

早就褪去包子臉的沈星宇也比之前沈穩很多,此刻點頭:“你沒事吧。”

擡眼,自從出了鎖春樓之後,對方似乎就很少和自己頂嘴了。

阮暄和沒忍住上去戳了戳沈星宇的臉,不過對方比自己高,很輕易就被躲了過去。

“暄和姑娘,這種時候能不能正經一點。”沈星宇後退躲過了阮暄和偷襲。

攤手,阮暄和也不再去逗他,開始分享自己的發現:“這林子中應該有某種機關,而我們面前的這棵樹,就是機關發動的地方。”

“機關?”沈星宇拍了拍樹幹,並無變化。

“剛才你發現的那顆石子,應該就是某種開關,而我剛才踩中了,所以觸發了機關。”說完,阮暄和指了指天空,“你看天上的太陽,發現了什麽?”

沈星宇擡頭看去:“似乎……方向變了。”

阮暄和點頭:“沒錯,此刻的時辰太陽為東,以這棵樹為參照,剛才太陽在左手,證明我們左手為東。可此刻太陽卻到了右手邊,東方變成了右邊。”

方向是固定的,如果方向變了,唯一的解釋,就是我們此刻所處的環境變了。

之前我們自城東而來,而高嘉煜從城西來,方向不同但是卻從同一個入口出去,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。

“這林子會動?”沈星宇大驚。

“沒錯,或者換句話說,這林子,是個巨大的陣。”阮暄和朝著身後的一片密林看去:“樹木之間長相類似,加上我們來這裏的時候天色已晚,很難發現變化。”

單瞇起一只眼睛,阮暄和以手為尺朝周圍量著:“現在仔細看看,這些樹似乎很有規律,倒像是……一個巨大的圓盤。”

“所以林中這棵最大的樹為中心,整個森林被分為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,一旦觸發機關,林中方向就會變。”沈星宇倒也聰慧,此刻也想到了這裏。

阮暄和點頭,拍了拍還楞在原地的沈星宇:“走,我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機關能觸發。”

“以林為陣,這真的可以做到嗎?”沈星宇反應過來,跟在阮暄和身後走著。

“怎麽不可能呢。”阮暄和低笑,“這江湖奇才各異,總有我們想不到的人才。”

之前在小佗城中時,她和樓以明兩人也是因為觸發了東方夷的陣法,才找到他的。

兩人在林中探索了不少時間,眼看時間已經快到正午,阮暄和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。

沈星宇聽到了,瞥了阮暄和一眼:“你在這等會兒。”

說完,也不等阮暄和反應,就飛身離開。

“餵……”只留下阮暄和一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。

剛才還誇他沈穩了,誇早了。

百無聊賴地站在原地,阮暄和環顧了一圈,肚子還在不爭氣地喊著。

為了保持體力,索性就找了棵樹靠著坐下。

臨近初冬,正午的陽光似乎也不刺眼了,阮暄和閉眼假寐著,有一搭沒一搭玩兒著手裏的樹枝。

很快腳步聲就傳來,阮暄和打了個哈欠懶得起身:“沈星宇,你跑哪兒去了。”

腳步聲漸漸逼近,但是對方似乎並沒有想搭理自己。

突然只覺得寒風吹得身上寒毛豎立,阮暄和猛然睜開眼睛。

一把熟悉的大刀就即將落下。

“我去!”提著微薄的內力,阮暄和一個翻滾躲開了偷襲。

“咳咳咳。”差點掛了的阮暄和直起身子咳嗽著:“我早就該猜到,什麽進城去了,怕是一直埋伏在林子裏等我們進來吧。”

順了口氣,阮暄和看著面前的楊華,警惕地後退著。

利刃在陽光的折射下有些刺眼,楊華蹙眉看著面前的阮暄和:“抱歉,我並不想殺你,可是你們既然發現了這林中的秘密,那就非死不可了!”

看著漸漸逼近自己的楊華,阮暄和幹笑著:“楊華壯士,有話好好說,千萬別沖動。”

對面的人不為所動,上來就朝著她砍來。

阮暄和咬牙:“三十六計走為上計!”

說罷,足尖輕點間轉頭就跑。

丁點的內力跑不了多快,很快就被楊華追了上來。

阮暄和瞥到身後的大刀,嘴裏念念有詞:“腳步如雲是為游……腳步如雲是為游……”

“嘴裏嘀嘀咕咕在說什麽。”楊華聽不真切,也來不及多想,上來就朝她砍去。

突然,阮暄和的腳步如魅影,腳下一轉就溜了出去。

看著地上被刀砍出的痕跡,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:“還好還好,這清影步算是被我學會了一點。”

“我管你什麽步,去死吧!”一擊不中,楊華顯然已經殺紅了眼,馬上就轉身而來。

阮暄和瞪大眼睛:“沈星宇!救命吶!”

沖破雲霄的嘶吼聲在林間回蕩,刀刃即將落下。

只聽得錚錚一聲。

再次定住雙眼,沈星宇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了回來,接住了楊華的一擊。

“沒事吧。”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阮暄和,將剛摘的果子扔給了她。

阮暄和被淩亂扔過來的果子砸蒙:“這什麽?”

看清楚是什麽之後,肚子也咕咕地重新叫了起來。

楊華顯然因為兩人還有心情吃果子而生氣,大喝一聲:“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!”

說著就準備再次襲來。

沈星宇蹙眉,趁楊華提刀之際一腳把他踹了出去。

剛把果子放進嘴裏的阮暄和:“……”

這人吧,總得吃一塹長一智。

身後的樹接住了被踢飛的楊華,原本還準備沖上去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。

看著對面的兩人,視線陰沈。

啃了個果子的阮暄和原本還打算再吃一個,突然看到楊華的表情,有些警惕。

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,阮暄和心中大駭:“糟了星宇,他動機關了。”

阮暄和自腰間抽出雲腴劍,有些警惕地環顧四周。

伴隨著機關的落地,楊華的身形消失在了樹林中。

“這林中的每棵樹竟然都能動。”沈星宇語氣中帶著惱怒,顯然對剛才沒能一次制服楊華而生氣。

阮暄和終於正了神色:“這裏的每棵樹都可能成為他出沒的地方,小心些。”

兩人還在談話中,突然一擊襲來。

“星宇小心!”

阮暄和發現楊華的身影出聲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,楊華一掌已經拍在了沈星宇胸口。

被這一掌打得沈星宇身形不穩,阮暄和連忙上前扶住他。

“我們兩個分開”沈星宇費力咽下一口腥甜,“站在一起反而讓他更好攻擊。”

此刻的阮暄和視線已經瘋狂在這樹林中游走,點了點頭,默默退後幾步。

伴隨著另外一聲機關聲響起,兩人對視。

看來楊華又一次啟動機關了。

這林中樹木繁多,這次移動並沒有讓阮暄和發現什麽規律。

又是一掌,伴隨著沈星宇的悶哼聲,又中一擊。

阮暄和心中著急,開口沖著空地喊著:“楊華,你如今這麽做,有沒有想過葉冉!”

一聲冷哼自林中響起:“你們死了,葉冉什麽都不會知道。”

“星宇左邊!”阮暄和循著出聲的地方發現了楊華的蹤跡,在機關響起之時出聲。

很成功的,沈星宇躲過了這次偷襲。

這招式顯然只能用一次,楊華發現了阮暄和搭話的原因,之後都不會再出聲了。

機關聲音響起,沈星宇擡劍準備去擋,突然發現了出現在阮暄和背後的楊華。

“暄和背後!”沈星宇擡腳準備去幫忙,但是移動的樹木擋住了他的行動。

阮暄和反應已經來不及了,背後直接中了一掌。

樹木恢覆,沈星宇扶住阮暄和的身形,沖著空地怒不可遏地喊著:“背地裏偷襲算什麽本事。”

阮暄和擺手示意自己無事,伴隨著樹木移動的場景,投射在地上的樹影也開始變化。

楊華開始準備用刀殺了他們,但是啟動機關後,他卻改用掌。

這並不合理,畢竟如果是刀,他們也許兩個已經死了。

正午的太陽已經到了頭頂,阮暄和嘴角微勾。

所以他不敢用刀的原因,是因為害怕陽光反射刀背的時候暴露他的位置。

“星宇,低頭。”阮暄和拍拍沈星宇的肩膀,側耳告知了這個發現。

沈星宇點頭,握住自己手上的劍自空中一橫,光滑的劍身很快就映出了襲來的黑影。

“左邊!”阮暄和一聲大喊,轉身後來到了身星宇的右手。

很快沈星宇就一劍刺過去。

一擊即中。

這招有效,阮暄和拉著沈星宇朝剛才森林中間的大樹跑去。

原本以為這轉化方向的機關也許會比較分散,但是現在看來,林中其他的機關應該只能挪動樹木,真正能轉化方向的機關還是在那棵樹周圍。

眼看被識破,楊華也不算放棄,依舊變化著林中的機關。

毫無規律的變化讓兩人很難在林中識別方向,無法走到樹林中央。

“可惡,這些樹一直變化,我們似乎一直在原地。”沈星宇蹙眉,擡手就砍在了一棵樹身上。

樹幹上殘留了被砍傷的痕跡,卻因為陣法變化很快挪走。

阮暄和視線緊盯那樹木挪開,過了一會兒,又挪了回來。

阮暄和想到了什麽,轉身看著身後的樹木。

這些樹看似沒有規律地挪動,那為何楊華能準確地躲在樹後面沒有暴露。

難道就沒有可能因為無規律而導致身邊的樹木挪走嗎。

所以這些樹的移動,一定有規律可循。

那棵被砍傷的樹在晃神間又移動走了,阮暄和突然笑了:“這些樹每三棵一組,一直都是有規律地左右移動。”

“左右移動?”沈星宇看了看,太多樹了,他有些眼花。

“我們一直覺得這些樹沒有規律,是因為它們被分成了好多排,而每排又以三棵為一組並且每一排移動的方向不同,如果視線直視過去,就感覺是每棵樹都在隨機變化。”

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,阮暄和抱住一棵樹,很快身影就隨著樹木移動了出去。

一會兒,又在沈星宇的註視下移了回來。

“果然如此。”發現了樹木移動的規律,沈星宇面上也輕松了幾分。

兩人話音剛落下,突然林中的樹木都停止了移動。

“這是……”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星宇楞神,“放棄了?”

阮暄和搖頭:“估摸是被我們發現了規律,擔心透露更多才沒有再啟動機關了。”

視線在林中環繞一圈,並沒有發現楊華的身影,阮暄和晃了晃被打疼的肩膀:“我們先走。”

沈星宇點頭,兩人趁機快步朝中央走去。

等兩人來到中央,周圍似乎都沒有異動。

兩人對視,阮暄和點頭:“先找機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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